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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米文学www.daomitxt.com提供的《长安幽冥录》120-130(第7/13页)
香囊,那是李淳风新送她的,月白色,上面倒是没绣什么花样,但比看起来能装多了。
嗯,差不多能把她半个屋子的东西都装进去。
看着她眼中的得意,李淳风也忍不住一笑,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没事就好。”
从刚才在流觞阁突然感觉到妖气,他这颗心便一直悬在半空,到现在总算是放了下来。
可问题是,这旁边还有一大群人在呢!巫箬一张脸顿时红得跟煮了似的。
偏偏这时候身后还传来东西掉落地上的哗啦声。
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发出七星连珠箭的青年,看上去比李淳风年纪小些,不过二十出头,站在那儿,手上的弓和箭掉了一地。
“師师师兄……”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你们这是……”
李淳风淡淡看着他,根本不答他的话,只道:“信早就发给你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观里也不回,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青年有些委屈,指着巫箬手里的玉葫芦,“不是我拖延,这不是一直在追这鬼东西吗?从关外一直逃到这曲江里,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平时都不敢现身,今日居然敢公然袭击人了。”
巫箬默默地想,大概是闻到她身上巫族人的味道了吧,这些从妖狱里跑出来的妖物向来恨他们一族入骨,感觉到她身上灵力减弱,自然想来报仇雪恨了。
那这么说的话,其他那些逃匿在外的妖物是不是也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虽说省去了找它们的工夫,但她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又要给周围的人添麻烦了。
但愿巫晗能早点好起来吧。
她在心中轻叹口气,抬头对李淳风道:“我去看看受伤的人,你陪你师弟说说话吧。”
李淳风却道:“不用管他,我陪你一起去。”
说罢,拉着她便走。
青年顿时傻眼了,忙捡起地上掉的东西,追上去,“师兄等等,我还没吃饭呢!”
原本用来赐宴的流觞阁因为地方宽阔,前面还有一大片用来作流觞曲水的空地,所以临时充当了救治伤員的地方。
虽然没人受重伤,但奈何伤員数量不少,来的太医又数量有限,巫箬便帮着给受伤的女眷止血疗伤。她动作娴熟,用的伤药又甚是奇效,一时间,那些个诰命夫人、侯门贵女再看她的神情都再无最开始的轻视,尤其是那些受了伤的,都眼巴巴地望着她手里那盒据说涂了就不会留疤的玉容膏。
至于长乐公主,因为被她保护得及时,没受什么伤,但还是在皇后的叮咛下喝了一碗安神汤。此刻正站在流觞阁的二楼,靜靜看着巫箬在人群中走走停停的身影。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对待每一个伤者都尽心尽力,不管对方是一品诰命夫人,还是普通的小宫女。她救人的顺序只有伤势轻重,没有地位尊卑。
只有这样的人方才当得起医者父母心几个字吧。
李淳风找到了一个值得他倾心相待的人。
长乐想起刚才在林中他亲她的惊人之举,只觉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或许她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便已将那份青涩的感情放下了吧。
就在这时,一阵颇响的“吸溜”声从下面传来,却是刚才那个射杀怪鱼的青年正捧着一大碗面条边走边吃,和他一起走过来的正是李淳风。
目光不经意地在空中相遇,长乐有些失神,随即缓缓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淡然的不再带一丝情愫。
李淳风停下脚步,拱手回了一礼,随即带着身边的青年走进了流觞阁的正厅,大约是去向她的父皇汇报此次事件的始末吧。
长乐收回目光,望向天际,那里金乌已缓缓西沉,给山峦似的白云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那光芒万丈、普照大地的极乐佛光。
虽然下面还是一片救治伤员的忙碌景象,但她的心中却升起一股久违的宁静。
“公主!”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她惊讶转身,“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站在夕阳余晖里一身风尘仆仆的男子正是她的夫君长孫衝,此刻本该奉旨在长安城外办事才对。
“听闻芙蓉园出了事,我放心不下就赶回来了。公主放心,我已向陛下告了罪。”长孫冲看着她身上还沾有尘土,想来定是也遇到了危险,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想摸摸她的脸,但想起她平日的规矩,只能僵硬放下,小心地问了句,“公主,没事吧?”
长乐看见了他的举动,垂眸沉默了一会儿,伸出左手道:“手上有些擦伤。”
长孙冲一看,果然手背处有浅浅的伤痕,还渗出了几丝血来,在那娇嫩的肌肤上显得是如此刺眼。他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声音都抬高了一些,“怎么不让太医给你上药?!”
“只是皮外伤,太医那儿还有许多伤重的人要救呢。”长乐顿了顿,终于还是小声地说道,“不过你既回来了,便帮我上些药吧。”
长孙冲微微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随即目光一柔,道:“好,那你忍着点疼。”
夕阳下,一行北归的大雁飞过天际,天地间,一片静谧。
第126章 天狼(七) 阿阮她,生在三百年前永嘉……
漆黑的天,漆黑的谷,孤绝的山峰上,汉瓦玉阶在夜明珠的光芒下莹莹如月。
黑衣女子站在临近悬崖的祭台上,被呼啸的夜风吹得黑发四扬,如汪洋中用歌声诱人的女妖。
云雾缭绕的山谷下一声咆哮傳来,震得整座山峰都颤动起来。
女子冷冷一哂,“你发脾气有什么用?早跟你说了,蠃鱼不堪大用,就算巫箬现在灵力被封,但她身邊还有归一观的那群道士,你派它去就是送上门讓人擒住。”
“那就再讓飛廉和蛊雕去!”又一声咆哮震天动地而来,飛沙走石,仿佛要摧毁整个天地,“没有巫族人的血,我就一日不得自由!”
女子正要说话,一头赤豹模样的妖兽突然从云海中跃上祭台,头上独角泛着寒光,身后五条尾巴鲜红如血。只见它露出犬牙,竟如人一般笑了起来,“狼主就不要再惹怒主人了,若不是答应你不动巫恒,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女子秀目一横,便听“哗啦”声响,一道白光突然闪过,将那怪物直接掀翻在地。
“有本事,你倒是来动动我试试,赤猙。”青衣的少年緩緩踏上祭台,手中握着一个缀满鈴铛的法器,上面的金鈴看上去与巫箬的腕铃几乎一模一样。
剛才的声音和白光正是来自此物。
被叫作赤猙的上古妖兽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前腿受伤,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脸上的笑却是没减:“巫族的法器果然厉害,只是恒公子剛才那一击,连法器十分之一的法力都没发挥出来吧。”
“十分之一也足以让你形神俱灭!”
巫恒上前一步,却被女子拦了下来,她看了一眼那赤狰,淡淡道:“赤狰,原来你还记得恒儿身上也流着巫族的血吗?那你最好也别忘了,不杀你,是我遵守当初的約定,可你若真是惹急了我们,要把你重新送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赤狰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血红的眼中涌出怨恨,对它们来说,死并不可怕,失去自由才是真正的折磨。
这些可恨的巫族人……它的喉咙中翻滚着仇恨的低吼,化作一道红光遁回了云雾之中。
这时,崖下再次傳来低沉到令人恐惧的声音,“既然你还记得我们的約定,那就把巫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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