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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也是命运使然,让我不必在父亲的立场与自己的愿望之间相抉择。”她叹息一声,掌心覆上了墨拂歌的手背,“已成定局之事,大概本就不值得为此伫足。”

    掌心中的手在夏日也是冰凉的,墨拂歌的指节不动声色地僵硬了片刻,随后温声回答,“陛下能这样想,最好。”

    “倒是你,“叶晨晚将她的指节也拢在掌心中抚平,“怎么像受了委屈一样?”

    “怎会,陛下太担心我了。”墨拂歌很淡地勾了下唇角,“谁有胆子来给我委屈?”

    “真的么?”叶晨晚坐直了身子,与墨拂歌对视,双手捧起她的面颊。

    烛火照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透彻明亮,眼底仿佛一泓秋水,倒映出她的眉眼。

    可她看不清墨拂歌眼底的情绪。

    对方的面颊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笑意也是温软的,“自然是真的。如今我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陛下,还有谁能为难我?”

    “噢?”叶晨晚捏了下她面颊上薄薄的一层肉,“听阿拂的意思,是在怪我了?”

    “没有。”她略偏着头,侧脸就倚靠入掌心,“陛下是世间最好的人。”

    叶晨晚一时怔忪,墨拂歌总是内敛的,很少会听她说出这样直白表述的话语。

    很快她面上浮起一点绯红,“哪有这么夸张。”

    “都是肺腑之言,并非夸张之词。”墨拂歌却又再一次重复,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恳切。

    可她总在那人浮动的眸光里,看见一种悲伤,连叶晨晚自己都快分不清是不是错觉,只感觉那种悲伤的气息像是雨水里升腾的雾气,潮湿又轻薄,却挥之不去。

    “你既觉得我是世间最好的人,那遇见什么委屈,一定要同我说,好么?”

    “”墨拂歌眼里的波光浮动了一瞬,沉默了似乎一瞬,又似乎隔了许久,才终于听见她开口,“若有朝一日,我也会因为无法违背命运,而做违心之事,陛下会原谅我么?”

    “会。”只不过片刻的思索,叶晨晚便给出了回答。

    面前人的目光是温柔的,是坚定的,正如她从来一往直前的勇气,将灯烛都映衬失色。

    墨拂歌近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快地回答自己,错愕着问,“陛下不问问,我会做什么吗?”

    “很重要么?”叶晨晚将她的手拢在掌心,神色陈恳,“既是命运无法违背之事,便不是你的本心。这世间种种事,论心则无完人,论迹则无完美,论心论迹,都显偏颇。而于你,我希望你能得我的偏爱,不必被放在天平上衡量,也不必被口舌评论是非。”

    “我希望你能有,世间他人所不能有的偏爱。”

    “如果是你的选择,那我总会包容你,无论何时何地。”

    墨拂歌眼底的潮湿终于氤氲成一场夜雨淅沥落下,她伸手与眼前人相拥,直到此刻,心间惶惶,终于停息。

    白檀木香浅淡又温柔着将她包裹,夏夜宁静,万籁皆寂,她亦终于寻得心间安息之所。

    是她的心之所向,是她的妄念所至,是她千机算尽只想求得的一份圆满。

    【作者有话说】

    [红心]很好的纯爱,精神病写多了再看正常人真的会流泪。

    209万家灯

    ◎若这连城天灯能让你停伫一眼,于我已是得偿所愿。◎

    夏日的清晨沾染着未干的露水,太阳还未升起,温度也算得上清凉。

    可惜拓跋诩全然没有心情去感受清晨清新的空气,脚步匆匆地走过安置各国使节宅院的庭院。

    当他走过其中一处院落时,正看见檐角下的阴凉处摆了张藤椅,树影摇动,掩映的花叶下,有人正舒适地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察觉到脚步声,慕容珩懒懒睁开眼,上下打量了一眼拓跋诩,懒懒开口,“今日是万寿节,你不该去安排使臣朝贺的事宜么?在这儿盯着我做什么。”

    今日七月初七,正是七夕佳节,也是新帝的诞辰,是以又是万寿节。

    闻言,拓跋诩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万寿节也是要休沐一日的,叶晨晚只有早晨会露面接受群臣和使节的朝贺,晚间的宴席一概不会出席,也不知在装些什么。”

    面是不会露的,但礼却是要收的,拓跋诩自然是越想越气。

    他本就不愿意给自己的仇家送礼,但偏偏万寿节有各国使臣来贺,他又不愿堂堂大魏朝的礼物被那些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边陲小国比了下去,只能下重金去准备贺礼。

    一想到自己生辰时,可不见里面诸多小国朝贺,就更是气愤了。

    慕容珩一听,自然是知晓叶晨晚在万寿宴寻不到人影是为了什么,“哎,她不露面,自然是七夕佳节有佳人要陪,陛下孤家寡人,当然不能理解。”

    “墨拂歌?”他花了两秒才想明白慕容珩所指的人是谁,随即露出了嫌恶的神色,甚至忽略了慕容珩对他那点刻薄的嘲讽。“两个女人,真是不知廉耻。”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话也攻击到了身边的某个人,慕容珩冷笑一声,“我以为陛下见识多广,魏人民风开放,害兄弑侄的事都见过了,两个女人的事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拓跋诩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招惹到了这个女人。但慕容珩此人脾气古怪,和疯子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他咽下这口恶气,冷冷道,“墨拂歌油盐不进,千里迢迢赶来算是白跑一趟,又该怎么办?”

    提起墨拂歌,和拓跋诩一样在她那儿吃了闭门羹让慕容珩顿感挫败,但她将自己的情绪掩盖得很好,只看向拓跋诩,“凡事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她不识抬举,我们也当做两手准备。”

    慕容珩又问,“祭坛与阵法都准备好了?”

    “嗯。”一想起登基后这段时日为了这些阵法,可谓是大兴土木,耗尽了人力物力,他还是觉得无比肉痛。但为了达成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不就对了?”慕容珩阖上眼,继续感受着清晨温暖的日光,“回去准备着吧。”

    拓跋诩在转身离开时,听见女人轻柔的嗓音缓缓哼唱起来。她的歌声清浅,像海雾弥散又似珠玉叮咚,只这样哼唱着,就从她的歌声里窥见一幅如画江南。

    “江南好,建业旧长安。”

    “紫盖忽临双鷁渡,翠华争拥六龙看。雄丽却高寒。”

    、

    应付络绎不绝的使节与大臣耗费了叶晨晚大量的精力,在回宫后她只想靠在椅子里放松。

    桌边人倒是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堆积如山的礼物,仿佛收到礼物的不是她而是自己,伴随着一件一件拆开封装看见礼品时,还伴随着专业的点评与赞叹。

    “陛下不瞧瞧这些礼物?里面可有不少罕见的东西。”

    “都不是你送的,无甚值得看的。”叶晨晚仍是兴致缺缺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墨拂歌翻看礼物。

    墨拂歌却笑了笑,拆开了其中一个礼盒,拿出里面的一块乌木递到了叶晨晚面前,只这样轻嗅就嗅到了木料淡雅宁静的香味,顿觉心旷神怡,灵台清明。

    叶晨晚也知此物珍稀,问道,“这木头是什么来历?”

    “此木是扶桑木的木心,相传扶桑在东海之东岸,扶桑在碧海之中,地多林木,叶皆如桑,长者数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但此为志怪传言,据说此树早已灭绝。而这般成色的木心,起码出自数千年生的扶桑木,不仅能够凝神静气,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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